兵长的断章01

(资料图)

阳炎之绊

在为庆祝作战成功而召开宴会的夜晚，

整个兵营都充斥着人们的欢声笑语。

而我在不远处的军营仓库中

发现了部下的尸体。

他的脖子被刀划开了，这明显是他杀。

他瞪着那对被血染红的碧眼，眼中满是懊悔之色。

***

在军队基地内部发生了杀人案——

负责维护军队内部秩序的宪兵

马上开始了案件调查。

而只经过了短短几天的调查，他们就报告了调查结果。

从案件发生前后至今行踪不明的问题少年

被视为犯人，并遭到通缉。

因为他和受害者同为我队队员，而现在他的房间已是人去楼空，

并且还残留着血迹。

宪兵在阴暗的会议室里向我发出了通知。

找到犯人少年后，当场射杀。

但我无法认同他们的决定。

「——等等，这样未免太草率了」

不论宪兵有多大的权限，

也绝不应该不经过审判就做出决定。

而且……

「希望你们能进行更加详细的调查」

他不可能是犯人。

我是这么认为的。

……并没有证据。

但我作为队长和他一起生活过，

我能明白。

虽然他的确是问题少年，但本性温柔，

绝不是谋杀战友的人。

而且，

在之前的作战中，他因为受伤而无法行动。我背着他走的时候，

他确实对战友们稍微露出了一点信任的笑容。

这样的人……我根本不想假设他有可能会杀死同队的战友。

但是，不管我怎么申诉，

宪兵都不肯接受我的任何一点意见。

——队里发生了杀人案。

我作为队长被追究责任，

受到了一个月的禁闭处分。

***

太阳落山了。

但我一点也不想开灯，

只是徒然地在房间中央久久伫立。

自从被关禁闭，

我就一直过着这种毫无意义的生活。

——他是杀害队员的犯人。发现后当场射杀。

这是军队上级部门认定的结果。

上级说黑就是黑，说白就是白。

不需要理由。这就是军人。

但是我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

他会是犯人。

「你相信他吗。那就是你太自以为是了。」

我仿佛听到一个男人在我耳边说。

房间里应该只有我一个人才对。

到底是谁在说话。

我环顾这间狭小的房间——

然后，我和墙上镜子中的男人四目相对了。

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露出扭曲的笑脸，低声说道。

「如果你没有救那个在之前的作战中

擅自单独行动的少年，

那个碧眼的队员就不会死了」

所以你不应该救他。

你的行为总是会导致战友的死。

没错，从那时起，你就一点都没变。

那时你在作战中擅自行动，

害死了许多战友。现在也是完全一样。

你能骗过别人，可骗不过我……

我对着镜中说话的男人举起了枪。

就在我准备扣下扳机的时候——

「队长……您能听到吗？我有话跟您说」

是部下在门外小声叫我。

这时，我的头脑如拨云见日一般猛地清醒了过来。

在面前的镜子里肆无忌惮地笑着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镜中映出的只有一位一脸焦躁地把手指放在扳机上的

<胆小鬼队长>而已。

兵长的断章02

隐形子弹

在军用设施内部发生了杀人案。

死者和被视为犯人的问题少年——

都是我队里的队员。

宪兵不经审判

就将少年认定为犯人并进行了通缉。

找到后当场射杀……同时发出的还有这样的命令。

据说他现在潜伏在与我国接壤的邻国小镇上。

提供这条情报的

是我的一位青年部下，他偷偷地来看望了被关禁闭的我。

于是，我现在来到了边境小镇。

——我现在还在禁闭中。

本来是不能像这样外出的。

但……我的部下们帮助我

瞒过了上面的目光。

但是部下们也不可能一直帮我

转移上面的注意力。

所以我必须快点找到他。

然后——听他亲口说出真相。

他是无辜的，这就是真相。

***

在开满了向日葵的废弃铁路尽头，是边境小镇。

我军为了能占领这里，一直在虎视眈眈地寻找机会。

据说就在最近，上面还就向边境小镇进军的事

进行了探讨。

不过，这里似乎已经很习惯

在别国的威胁下生存了。

由于自卫团在保护着这里，街上充满了活力。

我假装是「游客」，朝人们打听着城里的情况……

如此寻找着问题少年的行踪。

我为了寻找线索，在大街上前进着。

感觉到背后有动静，我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些满脸好奇心的孩子

跟在我身后。这里好像没怎么见过「游客」。

他们天天在街上游荡，

可能会知道什么跟那少年有关的事……

怀着这样的期待，我请他们带我在城里参观。

「大哥哥，来这边。这里有好玩的」

他们得意地笑着，把我领到了

一处高地，上面建着瞭望台。

「看这个。好厉害的」

其中一个男孩子

指着高地上建造的瞭望台说。

那上面装备着大炮。

就在这时，大炮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但射出的并不是火药，而是水球。

据孩子们说，

这大炮是用来给铁路沿线的向日葵浇水的。

我抬头望向瞭望台，

看到大炮旁站着一位小个子少年。

在逆光之下，他只是一个黑色的影子。

但——我是不可能会认错与我同甘共苦的部下的样子的。

那里站着的毫无疑问

就是被怀疑杀死了队友、正在逃亡的他。

咚、咚……水球一次次飞向天空。

孩子们兴高采烈的欢呼声听起来如此遥远。

***

向日葵在废弃铁路上怒放着。

据孩子们说，他要买东西，

每天都会经过这里。

所以我就在这里等他路过。

于是，在太阳微微西斜的时候——

我终于等到了那个人影。

他认出了我，稍稍睁大了眼睛，停住了脚步。

「你怎么会……！」

面对惊讶的他，我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没有杀害队友。对吧？」

只要点点头就好。只要这样，这事就结了……

但是，不知为何，他没有这样做。

「我会帮你洗清嫌疑。

所以我们先回去——」

但是他拔出了腰间的剑，指向了我，

打断了我的话。

「那家伙是我杀的。所以我逃到这里来了」

他的剑尖慢慢地靠近了我的脖子。

但我——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杀害队友……

我尽了全力，才好不容易挤出了这句话。

他轻轻叹了口气，把剑收回了剑鞘，

然后快步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别再来管我了」

他只留下了这一句话。

好热。我低着头，太阳烤着我的后脖子。

我看着脚下，大炮打出来的水在铁路上积了起来。

水坑里映出的人——那个长得和我一样的男人正在嘲笑我。

「我说的没错吧？都是你的错。

因为你在战场上救了他，造成了之后某位部下的死——」

我一脚踩在水坑里映出的男人脸上，让他闭上了嘴。

污泥溅上了我的军靴。

兵长的断章03

愚心之镜

队里发生了杀人案。

嫌犯是队里有名的问题少年。

但是，他不可能会做这种事——

我相信事实如此，便违反了禁闭处分的规定逃出了房间。

我要去他潜伏着的边境小镇。

然后

我在废弃铁路上遇到了他，他告诉我，

那件杀人案是他做的……

***

「队长，队长……？」

声音伴随着敲门声响了起来。

是那个协助禁闭中的我

逃出房间的部下的声音。

我于两周前回到了军营。

那之后，他每天都来拜访我。

大概是想知道在边境小镇上发生了什么吧。

但是，我无法对任何人启齿。

那个少年自己承认了罪行……

如果我说了，

部下们一定会指责我的。

如果你没在战场上救下那个问题少年，

队里就不会发生杀人案了。

你的行为又导致了战友的死。

你的罪孽变得更深重了——他们一定会这样说的。

我只能蹲在房间的一角，静静地忍耐着时间的流逝。

「你好像很痛苦啊。

这样等到禁闭结束的时候，部下会嘲笑你的哦」

我听到了声音。又是那个声音。

我站起来，走到镜子跟前。

镜子里和我长着同样的脸的青年说道。

「让我来告诉你

逃离这黑暗的唯一方法吧」

我伸出手，抓住了镜子。

「……该怎么做？」

听我这么说，

镜中的青年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回答道。

「简单。你杀死犯人，以此赎罪。

如此一来，被杀的人也多少能获得点慰藉吧」

「我？去……杀他？」

「没错，杀了他。就像你从前杀死我那样」

看着镜中男人那昏暗的眸子，我想起了过去。

我曾因自己的独断专行而失去了许多战友。

为了不重蹈覆辙，

我开始扮演一位深谋远虑的队长。

没错，我……

把真正的自己——把如今映在镜中的这个骄横的男人杀死了。

我以此偿还了害死战友的罪。

「杀了他。你亲自动手」

「我要……杀死他」

我……我要杀死他。

那是赎罪的唯一方法。

我明白了这个道理。

——于是，那夜，

我溜出了房间。

我要为战友复仇，为自己赎罪。

***

夏夜的天空下，

我在通往他潜伏的边境小镇的废弃铁路上前进着。

不知走了几个小时，夜已过半的时候——

我看到远处升起了火舌。

边境小镇正在燃烧。

又走了一会儿，我遇到了撤退的军人们。

于是我明白了——

上级部门早就在探讨的那个朝边境小镇进军的作战计划

在我被关禁闭期间决定执行了。

铁路两边的向日葵在燃烧。

在那光亮之中，一只小小的蛾子飞落在火焰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兵长的断章04

白夜之星

队里发生了杀人案。

问题少年承认了自己就是犯人——

在那之前的作战中，如果我没有救他，

那个队员就不会被杀……

一切都是我的责任。

所以我去了他潜伏的边境小镇。

我要杀了他，为自己赎罪。

但——当我到达时，边境小镇已经被烧光，化作了废墟。

之前就计划着要攻打这里的我军

最终还是执行了作战计划。

不论我怎么走，目力所及之处都只有尸体。

哪里都没有幸存者的影子。

我满鼻子都是人类烧焦的味道。

这味道让我曾经见过的那地狱绘卷在脑中复苏了。

是在我刚参军不久的时候……

因为擅自行动而导致小队覆灭的那副光景。

我摇了摇头，摆脱了脑中的那幅光景。

现在不是回忆过去的时候。

得早点找到那个少年，杀了他赎罪。

但是，小镇已是这副惨状，

也许那少年也已经死了……

——刚想到这儿，

我就听到一旁烧焦的建筑物里传来了声响。

没记错的话，这个房子是……

维持着本地活力的自卫团的大本营。

里面的火已经灭掉了。

我从入口溜了进去，悄无声息地沿着楼道往里走去。

脚下有点点滴滴的血迹在一直延续着……

「……若是在这里，你一定可以安息吧」

我找寻的那少年的身影就在里面的房间里。

他坐在地上，低着头，握着鲜血淋漓的女子遗体的手。

女人的身边摆着一株烧焦的向日葵。

看样子，走廊里延续的血迹应该是她的了。

大概是他以自己瘦弱的身躯将她抬到这里来的。

我不知道这个逝去的女人是谁——

但她看起来长得很像他。

不过现在这根本无关紧要。

我的目的只是杀了他而已。

我站在房间的入口处，举枪指向了他。

这一刻终于要到来了。

杀了他，我就能赎罪。

就在我准备扣动扳机的时候，他抬起了头。

他望着我——

眼里噙着泪水。

我的心猛跳了一下，

条件反射般地后退了一步。

我心中又涌现出了过去的光景。

刚参军不久的时候，因为我的独断专行，

我的小队全灭了。那副地狱般的光景复苏了。

那时的我——我……

——队长，我……

我反复叨念着，在队长的遗体前哭泣。

那时我一边咒骂着自己的愚蠢，一边下定了决心。

我决不会再犯错了。我决不会再失去战友。

「开枪啊」

我听到了声音。

窗玻璃上，那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青年在叫喊着。

「快杀了他赎罪！

你大老远跑来不就是为了干这个的吗！」

没错……

我……我……

我要杀了他，不然就没法赎罪。

那时候要是不在战场上救下他，他就不会杀死战友了。

……因为我的错误，我又失去了战友。

所以我必须纠正这个错误。

可是，

现在眼前握着那死去女子的手哭泣的少年的样子

和那时的我一模一样——

「开枪啊！」

窗玻璃里的青年再次喊道。

伴随着他的声音，我扣下了扳机。

射出了子弹。

子弹以摧枯拉朽之势飞出——

映着青年面孔的窗玻璃应声而碎。

我放下枪，朝他走去。

他低着头，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喃喃说道。

「我说了……让你……别管我了」

「嗯。可是……」

我思考着该对他说些什么。

然后——

「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我只是这样说道。

……他承认了自己是杀死队员的犯人。

但是，即便如此，

他也是与我一同出生入死的战友。

所以，

我怎么可能会希望他死。

看着面前的他，我终于明白。

为了赎罪而举枪，

为了死去的战友而杀死他，

这一切都不过是我的自以为是而已。

这么做并不是为了拯救战友。

只是我想获得原谅罢了。

「大家都想听听你的说法。

跟我回去，说出全部真相吧」

但是他摇了摇头，拒绝了我，

然后说道。

「……有些事我不能说」

说着，他的表情罕见地掺进了几丝苦恼。

看到他这样的表情，

我实在没法强迫他说出他所隐瞒的真相。

***

边境小镇，和少年告别一个月后。

我在案发的仓库和昏暗的资料室里

寻找着他所隐瞒的真相的线索，翻阅着文件。

但是哪里都找不到看起来相关的记录。

不——不是找不到。

是被不自然地抽走了。

就连他曾属于我们队的记录

现在也完全消失无踪了……

说起来这事从一开始就很奇怪。

两个并没有明显不和的人之间发生了杀人案。

宪兵仅仅根据少许搜查和一点间接证据

未经审判就决定要将少年射杀。

外面的光从资料室的门缝透了进来。

我看着那光芒，想起了他充满苦恼的表情。

——他是杀害战友的犯人。

我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正因如此，我才想要知道

是什么让他走上了杀人的道路……我要知道真正的理由。

更重要的是——

我要揭露他心中那不为人知的阴暗真相，

向他伸出援手……

这不也是队长的职责吗。

总有一天，我要再次和他对话。

所以直到那一天为止，我都要追求真相。

即使那会触及国家和军队的禁忌——

但我意已决。

兵长的断章05

兵长的罪恶

辛苦了，妈妈。

我收到那份关于兵长的报告书了。

写得非常好，

但是似乎有几处是用暧昧的措辞糊弄过去的呢。

比如这一部分……

他虽然有时会被称为胆小鬼，但却是个沉稳而温柔的人。

即使如此也能统率一群血气方刚的队员，是因为他作为军人的优秀能力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确实如你所写。他的队伍之所以拥有家族般的团结，完全是因为他温暖的品格呢。

但是，那时他却……

之后的事你也知道的吧？

不要忽视了他的本质哦。

为了保护同伴——为此，他都做了些什么……

还有，他是怀着多么巨大的罪恶感在战斗……

要认真写下来哦。这必定也会成为他的救赎。

兵长的断章06

写给某少年队员的信

你还好吗？

开玩笑的。你不是会因为被关禁闭这种小事就消沉的人嘛。

但是这次的事，希望你能稍微反省下哦。

轮到你负责盛饭的时候，想给自己多盛点的心情可以理解。

但是，因为这事被队友说了就打人可不好。

这种事，以后要通过谈话解决。

别担心。我也会帮你和对方好好沟通的。

另外，顺便一提，

轮到你负责洗衣服的时候，希望你能认真点！

你也不喜欢闻我和其他队友衣服的臭味吧？

一不留神就和你唠叨了这么多。

但是，如果你做事的时候能更为队友着想，我会很高兴的。

如果能像你照顾马匹一样……啊，这样写，你会生气的吧。

你负责照顾马匹的时候，军马的状态都非常好。

感谢你一直怀着爱心来面对它们。

就写到这吧。期待着你的归队。

兵长的断章07

关于晋升他为队长的建议书

在前日的作战中，我军的战局有了大幅好转。

这都是他多亏了他的英勇决断，

在本次作战中，他的功劳无可估量。

因此我提议晋升他为队长。

之前的会议曾讨论过他性格冲动的问题，

但根据调查，这是他与身为社会活动家的父亲有矛盾所致，

对现在的年轻人来说，这并不稀奇。

并且，在之前的作战中失去战友之事似乎成为了一剂良药，

据说自那以来，他就变得十分沉着冷静，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也可预见他能以此为契机，磨炼自己的人格。

即便没有任何改善，对于如何巧妙操控这种性格的士兵，

上级部门还是颇有心得的。

他的脾性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问题罢了。

强大的战斗能力与作战计划能力——如果能再辅以合适的人格，

他定不会止步于队长之位，而将成为掌控我军命运的人才。

兵长的断章08

停战50周年之际

退役士兵A

「那战场可真是地狱一样。不论走到哪里，都能听到战友们呼喊『救救我』的声音。我一遍遍地骗他们说『不要紧了』。不然，这些将死之人就太可怜了。就在那时，我遇到了那个人。他安静地用枪来回应那些求饶的士兵。看那冰冷的、恶魔似的眼神，我觉得他身上根本就没有流着人血……他是敌军的队长。就是他制造了那尸横遍野的光景。我虽然有幸捡回了一条命，但那时的恐怖我至今都忘不了。那种恶魔……据说邻国到现在也还称颂他为英雄呢。战争这东西，竟将那样的人捧成了英雄呢」

——真是恐怖的经历啊。

请问您对停战50周年有何感想呢？

退役士兵

「战争已经结束50年了……然而，我只要一日不忘记那双眼睛，就一日无法终结心中的战争吧」

兵长的断章09

机密音频文件

「这里是西部派遣部队的通信。有一事项需要确认」

『……简单地……明』

「关于从诱拐犯手中救出的孩子，有一事请教」

『……有话……说』

「他真的是被敌国的手下掳走的孩子吗」

『没错……他被从诱拐犯手中救出，双亲也……高兴吧』

「可看他哭的那样子，就好像我们才是诱拐犯一样」

『家里被军人闯……来，震惊……而已吧』

「他可是抓着诱拐犯的尸体哭个不停啊」

『……想说……就直……说出来』

「那诱拐犯……才是他真正的亲人吧？」

『也就……你想说我们的命令有误……吗？』

「我……不敢说绝对没有这种可能性」

『你……军人……的话就不要……余的事……』

「是……非常抱歉。通信结束」

「这……就是军人的正义……我不可以迷茫……」

兵长的断章10

来自英雄的信

对于那项机密作战，

我尽可能地进行了调查，将得的信息记录下来，整理成了文件。

我想要将这份文件公布于众。

这个举动对军人来说是错误的。

我恐怕会被称为卖国贼吧。

但我早已经习惯犯错了。

按照命令完成任务，超出命令地杀死敌人。

我一直自以为这样就能得到死去战友们的原谅，

因此犯下了数不清的罪过。

但是，既然无论如何都是犯错，

至少也为正义而犯一次错吧。

我清楚自己会被嘲笑「这算什么正义」。

但我已经决定，唯独这令我的战友痛苦的、毫无人道的作战内容

要由我亲手揭露。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