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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小时8分钟，一遍联排过后，排练厅里，话剧《钟馗嫁妹》剧组短暂陷入沉默。“这部戏演下来，怎么也得2小时20分钟左右。”导演杨立新和编剧毓钺锁起眉头，看到了远比数字本身更值得警醒的问题。8月23日至26日，《钟馗嫁妹》将在首都剧场上演，随后开启全国巡演，目前，剧组正在进行紧张的冲刺排练。

当代都市情感题材话剧《钟馗嫁妹》是毓钺、杨立新继《戏台》之后的再次联手，它借助民间传说的故事，聚焦当代年轻人的情感困惑，以毓钺一贯幽默犀利的文笔况味刻画男女情愫。“《钟馗嫁妹》有太多有戏的地方了，可越是好剧本越难排。”杨立新说。《钟馗嫁妹》中，寓言与现实彼此映照，神与人命运交织，牵引出一系列匪夷所思的巧合，而现在，杨立新从联排时长中敏锐地觉察到，演员们的表演太“顺”，部分细节的落地过于迅速，消解了剧本中因为别扭、拧巴而产生的笑点。《钟馗嫁妹》有一种独到、讲究的轻喜剧风格，“处理时一定不要按照固有的喜剧概念去找观众要彩儿、追乐子。喜剧是最容易追着观众的笑声跑的，它和闹剧之间往往就隔着一层窗户纸，一碰就破，一破就过，一过就俗。”

王小宁 摄

杨立新丰富的经验、独到的把控，来自舞台上日复一日地沉淀。作为演员，他成名多年；作为导演，2007年他第一次帮助云南省话剧团排练了作品《西南联大》，颇受好评。此后，他在北京人民艺术剧院担任了复排《小井胡同》等许多导演工作。在这条路上，杨立新用自己的方式前行了很远。

《钟馗嫁妹》的排练现场几乎被杨立新变成了一堂堂干货十足的表演大师课。他手把手带着演员分析剧本层次，把这些年来的所见所感倾囊相授，比如，他不主张大家在个别字句上耗神过多，“现在很流行用荧光笔在剧本上划重音，这其实是不对的”，全面分析人物和他们的行动线之后，台词自然会顺流而出；杨立新同时反对五官乱飞、挤眉弄眼式的演技，“要相信剧本内容的力量，不要瞎使劲”；舞台上或转身或站立的细节，在杨立新看来也有许多门道，“尽量不要绝对正面观众，否则跟对手演员交流会很难受，留点角度可进可退，表演就自由很多”……

“话剧没有太多的表现手段，非常考验表、导、演用人物讲故事的功力。话剧看起来没什么门槛，但事实上，它的确是舞台表演艺术中很难的一种形式。”杨立新不想辜负手里的好本子。毓钺在《钟馗嫁妹》的剧本上千锤百炼，每个角色的台词都精炼到了难以再删减的极致。为了还原那种“独特、精致的人物关系”，杨立新铆足了劲头。已到耳顺之年的他把疲惫都留到了寂静的深夜，一口小酒下肚，杨立新经常还要再为第二天的工作做做准备，才能踏实入睡。

这些夜晚，有时会与几年前的记忆重合——当年，儿子杨玏拍摄电视剧《大丈夫》晚归时，父子俩不急着休息，而是经常一起琢磨接下来的戏份。近几年，杨玏凭借着一部部作品稳扎稳打，眼下，他在电影《封神第一部》中饰演的伯邑考一角光风霁月，成为全片的一大记忆点。对于儿子，对于自己，杨立新的期待都是“做一个有能力的好演员就够了，不用大红大紫，在街上也别太被关注到。演员就是一份职业，如果都不敢上街了，还怎么去观察生活呢？”